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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湿是我演,你却真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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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东占望向红脸娃娃,死死盯着他头顶的字幕,她隐隐察觉出什么,但思绪就像重压下的雾气,转眼就消失不见。
      她再扫视所有疯魔者的头顶,全是灰色的路人等级,看不出任何破绽。
      就算怪病在一群人之间有连锁反应,让他们出现相同的幻觉,那又为何会抓住这个男人不放?仿佛他也是幻觉故事里的一员。
      “……他们已经变得跟这里的凡人不同,你的水平估计只能撂倒五六个。”男人比东占更快一步发现病症的变异,他似乎很快接受这个情况。
      “太子殿下为何要逆天而为?祭祀之礼才是天道所愿。”女侍喃喃自语,周围人因为这句话也开始崩溃,就像被激活了最深处的仇恨。
      男人没有答复,而是在东占恍神的瞬间,把红脸面具挂在她头顶,在她看见自己容貌前转身。
      “咱们怎么每次只见一会儿?”男人咯咯笑,推开她。
      “我要留在这儿跟他们聊聊……当一会儿他们的太子。”
      “为什么?我们可以直接走!”东占心生奇怪,朝着他的背影喊道,红脸娃娃带着他们突围不是难事,可他偏偏要留下,就像找到了来皇宫的目的。
      男人没被她窥见容貌,只是越来越远的声音传来:“那行,下次就让你猜猜我为何在此处留下。”
      面具厚重,东占被遮挡视线的瞬间被人群挤退,那些被鬼魂附身的病人伸手抚摸男人,又像在拉他回地狱。
      拥挤的人潮将东占等人挤到角落,能听到如潮水的咒骂与痛哭,然后是轰击人体与灵气爆裂的巨响。
      “快走啊!”陈老头转头就跑,钱非凡也去拉东占。
      “仙人!”
      东占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哪怕黑暗已经遮挡住男人身影。
      她没有再犹豫,跟着陈老头快速往前,通过皇帝联络到跃云阁是唯一的解法,在这条路之外她帮助不了任何人。
      心跳如擂鼓,东占心里发毛,但又无法细想。
      风声与脚步混合,穿越长长大道,她终于来到主殿。令人奇怪的是,最该保护的此处没有一个卫兵。
      陈老头不愿再往前,钱非凡也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东占却捏着接引牌直接推开主殿大门。
      金碧辉煌的大殿只点燃了两排烛火,就像在欢迎深夜的来者。
      一男一女坐在数道台阶上的高位,两人华服着身,苍白消瘦的面容也盖不住华贵的气质。
      是皇帝与皇后,他们就像被谁设置的人偶,狠狠钉在高位上不能动弹,连转头都困难异常。
      男人木然地盯着远方,就像魂魄离去。女人虽神志清醒,但气若悬丝,望向阶下的东占。
      “何人?”
      东占还没有回答,皇后在看见她手上的接引牌时再次开口,声音轻缓无力,却如重锤砸在东占后脑——
      “跃云阁之人不该来。”
      悄无声息,东占的背后出现人影,一条绳索如处刑般绕在她脖颈。
      在这一瞬间所有诱导拼接成真相,原来从她无法用跃灵玉联络阁中开始就是死局——这是陷阱。
      “他在等你,带着无法反抗的「时阙」来这里。”
      东占浑身颤抖,想要呼唤什么却戛然而止。
      ——她脖颈上的绳索猛地收紧。
      第27章 三合一 东占的愤怒冒险
      东占本以为敌人只想干预皇宫, 不让跃云阁捣乱才伏击时阙。
      这样的推理指向敌人重点是皇宫,而不是时阙——而事实恰好相反。
      东占被勒紧脖子瞬间,大殿地面展开一道古怪的法阵, 紫光炸开, 巨大的灵力夺走她怀里的男孩。
      她伸手去抓, 只碰到衣角。
      一根绳索状灵器缠绕东占脖子。
      不管怎么拉扯都越来越紧,如同蟒蛇绞杀猎物, 她的喉管在数息内就会断裂。
      敌人朝阵法走去, 不关心她的死活,在东占带着时阙来到这里的一瞬间, 她所有利用价值已消失。
      她没有武力也没有法宝, 甚至唯一倚仗的角色现在是个孩子。
      缺氧与疼痛传达唯一的办法:说话。
      立刻说出让敌人觉得自己还有价值的话。
      在濒临死亡的瞬间,东占的大脑像在一秒内看了一千部电影,无关的信息占99.9%,最后的0.1%就是需要说的话。
      “往、生锁……杀、杀不了……师兄。”
      这句话细如蚊鸣,敌人却因此停顿。
      他转头看倒在地上的女子,这句话后她就再也无力气, 不过几息她就会像晒干的鱼一般死去。
      东占眼前白光一闪, 氧气进入干涩疼痛的喉咙。
      她趴在地上拼命呼吸,唾液和生理泪水不可控制地滴落在地, 形成难看的小水滩。
      “小儿,你花了两日见识我灵器之威,现在还痴心妄想他能脱困?”
      是沙哑的声音,从他隐形伏击到皇宫见面,虽然改了声调,但音色从未变过。
      东占抬眼,看向陈老头。
      她被怪病分走注意力, 没发现最大异样。
      皇宫乱病横行,半夜宵禁,一个生性胆小的泥瓦匠怎会出现在宫墙周围——
      他在等着东占进宫,亲自带她入死局。
      他看着东占,在其第二句话不得他心时,这根绳子将彻底扭断她的脖子。
      “你杀了我也没用,师兄绝不会、绝不会被这种东西杀死!”
      东占怎么可能顺着他心意说。
      奉承前辈神器之威?请求大能饶恕无知之人?恶语相向先骂一通?
      陈老头因为她的话眼底寒芒闪过,绳索一挥捆住东占。
      “呵,那你就好好看着你的师兄怎么死的,过后我再杀了你。”
      他起身笑道,肩背挺直自信万分,根本不像一个泥瓦匠。
      东占倒在地上,双眼通红:“师兄!师兄!你不要被这种东西……”
      东占成功了。
      因为敌人目的是时阙,包括如何摧毁他,如何见证他的失败。
      这个人明明可以在伏击时阙成功的那一晚把他捉入皇宫,静静等待其灵气耗尽,当场把东占杀死毫无后患。
      可他偏偏不,他要让东占带着脆弱的时阙在外东躲西藏,让身为师妹的东占亲眼见证时阙的逐渐消逝,最后如他设计般来到皇宫。
      感谢你的高傲让我多活十分钟。
      “师兄呜呜。”她重复着,表情绝望。
      但她不能只活十分钟,诡异法阵已经启动,男孩被悬在中央,灵气被法阵疯狂吸取。
      东占大声朝陈老头吼:“你!你这卑鄙之人,若是堂堂正正对决,师兄早将你神魂瞬灭!”
      “堂堂正正?这个世界只有时阙没有资格说堂堂正正!”陈老头往高处走,坐在帝后面前的台阶,明明低上一截却像踩在两人的头顶。
      “若不是你用这怪病控制凡人,我师兄才不会被天道反噬,才让你有可乘之机!”
      其实怪病跟埋伏时阙没有关联,但东占想套点话,只有获得越多信息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这不是怪病,是真相!我让所有人见到了真相!”
      陈老头突然沉声,情绪激昂又下落,有一瞬间他出现颓废神色,如同弯了半辈子腰的老奴仆。
      “没错,我的确利用了凡人,也利用了天道,但你知道为何时阙仅用灵气推开凡人就会遭到如此反噬吗?”
      陈老头猛地划开手腕,浓稠又泛紫的血液冲入法阵,光芒再盛,中央的时阙被加速夺取灵气。
      师兄皮肤透明,骨骼变浅,东占甚至能看见他幼小身体里缓慢跳动的心脏。
      就算是这样,名为「时阙」的孩子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仅仅抬眼,望向那高处的老人。
      就像外界生物在凝视蚂蚁,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关心。
      “……因为这个东西,不过是压迫我们的刀,是不该存在于所有世界上的例律。”陈老头割开另外一边的手腕,再次加快法阵的运行。
      时阙快要泯灭,东占急得浑身发抖:“师兄从未压迫任何人,因为有他在,修仙界才免遭数难!”
      老人望向东占,突然眼神闪过一丝怜悯:“可怜小儿,你也看看世界的真相吧。”
      陈老头突然双手结印,吐出舌头,他舌苔泛紫,从舌尖到舌根纹着一个奇怪的刺青。
      “吾乃轩辕界燕山幻言师,唤汝聆天道,脱离此界,俯瞰你之存在,此言入心则观众生。”
      老者的声音变得雄浑,他似乎在此时才是真正的强大修士,坐于山巅傲视群英,气势如巨浪滔天。
      灵力炸开,如同撕裂苍穹的流星,最终坠落于阶下女子之身。
      他说完看向东占,等待着她疯癫的反应。
      东占什么都没感觉到。
      此言入心?根本没有任何一句话传到她脑子。
      看老头这百试百灵的自信样子,若是在她身上没有奏效,估计会一气之下把她弄死——
      “我、我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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