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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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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第500节
      由此推断,项铮千挑万选,终于择定了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人:薛介。
      他到底不愿孤家寡人地去转世。
      他坚信薛介不会背叛他。
      因为他许给了他世人都想要的东西:
      长生。
      这在项铮看来,恐怕是一笔很合算的利益交换。
      但比较有意思的是,他的这份多疑,没用在薛介身上,也没用在一个相当关键的人身上。
      惠王,项知允。
      原因同样简单。
      项铮被皇后背叛过,被臣子辜负过,但他的亲人对他都很好。
      尤其是儿女,每个人都是无条件捧着他的。
      更何况,在项铮的认知里,他近来对项知允特别好。
      在这点上,他的脑子和裴鸣岐一样,被所谓的“常识”限制住了。
      他对惠王这么好,惠王应该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怎么会诚惶诚恐呢?
      思及此,乐无涯长叹了一声:
      所以说人真的很……
      念头未尽,一个身影挑了帘子,从他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崔大夫的话我听到了。”项知节柔声夸奖,“老师照顾自己照顾得很好。”
      近来他翻墙翻得愈发得心应手了。
      有时乐无涯从都察院下值回来,会发现项知节已经安然地坐在屋里等待他。
      自然得仿佛他就是这儿的主人似的。
      理由仅仅是,他想念他了。
      乐无涯不觉得冒犯,也不觉得项知节为人古怪。
      他就喜欢这样因为想他就来见他的人。
      ——那样一个人,却有这么一个孩子。
      心有所感,他突然发问:“小六?”
      项知节正在研究崔罡英留下的方子,闻言乖乖抬头:“嗯?”
      “我以前想过,若我自幼长在景族,会是何等光景?”
      项知节笑道:“若是如此,老师定然是受尽千恩万宠长大的。您智武双全,又野心勃勃,呼延一氏怎会是老师的对手?这样推算,老师必是天生的王族之命了。”
      项知节夸他夸得如此毫无保留,叫乐无涯颇为受用。
      但他不关心这个。
      乐无涯轻声道:“不是。”
      “我想,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我从军去啊。”项知节自然道,“若无缘得遇老师,我或许会一直结巴下去。父皇见我不成体统,必不愿留在眼前。庄贵妃娘娘是武将世家,我或许会自请随军到边关历练。”
      “到那时,我就到边境去,去见老师。”
      乐无涯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届时两军对阵,你不怕我一箭射翻了你?”
      “怕。”项知节笑,“就看老师肯不肯捡个猎物,回家好好养着了。老师肯捡我,小六就不怕。”
      乐无涯没说话。
      项知节不记得他小时候曾经落水的事情,
      如若他一直是赫连鸦,如若从来没有乐无涯,他连会说话的年纪都活不到。
      但乐无涯没有告诉他。
      项铮待他够坏了,何必多添烦恼呢?
      乐无涯捧着他的脸,轻轻亲了下去。
      “好啊。”乐无涯眼睛新月似的弯了起来,“把你一箭射回去,做个新郎官儿。”
      第362章 神明(四)
      不得不说,项铮将乐无涯养在大虞这么多年,并非毫无益处
      比方说,若乐无涯真长在景族,恐怕只能隔空祈祷,等老天爷开眼,一个响雷劈死项铮了。
      乐无涯少时是皇子师,大了是一品臣,跟皇室打的交道,足够叫他把这帮人心中的弯弯绕摸个透彻。
      ……
      项知允明面上对项铮千恩万谢,侍奉得更加勤谨,每至晨昏,必要念一套经文,若是与项铮议政议得晚了,还会老老实实地陪着他一同诵经进香。
      但项知允总是没来由地心慌,慌得一夜夜地睡不着觉。
      一月过后,闻人约上疏,请旨回南亭接母亲入京。
      项铮接到这封奏请时,神情略显微妙。
      ……
      他早知明相照与乐无涯曾有旧谊,且情谊不浅,也知道他们后来莫名其妙地疏远了的事情。
      按理来说,乐无涯于他兼有救命和提携之恩。
      在南亭时,他还做过乐无涯的幕僚。
      二人就算有不合,又怎会疏远至此?
      项铮疑心,乐无涯其实与明相照还有勾连。
      先前他不甚在意,但现下他已经择定了继承人,若明相照还是乐无涯埋下的暗桩,那便不美了。
      他不愿意将来自己身旁跟着的人别有异心。
      于是,前不久,他着意派人打探了一番。
      殊不知,太喜欢窥探他人,是要遭报应的。
      调查的结果深深膈应到了他:
      他这位状元郎,竟也是个断袖!
      他在乐无涯入京时,前去剖白心迹,却被拒绝,深夜买醉,还被苏举人撞了个正着,从他口里套得了话。
      他爱而不得,转而心生怨怼,这才转头投向了小五的阵营。
      项铮:“……”
      他已经没心思去关注自己将来手底下会有一个断袖的事情了。
      项铮早早猜到了闻人约是乐无涯。
      可乐无涯既然是断袖,为什么会拒绝另一个断袖?
      明相照明明容色一流、谦逊得体,又与他有些交情,为何乐无涯不肯与他相好?
      难不成……乐无涯还在想着……
      ……
      时至今日,想到此事,项铮还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寒,胸口紧跟着泛上来一阵窒闷的恶心,头也发起晕来。
      他喝了好几口庄兰台送来的茶水,才将上泛的呕意压了下去,下令召明相照入宫。
      南亭到底还是离景族太近了。
      乐无涯何等机敏?
      万一被他察觉到自己的意图……
      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面对明相照,他摆出了试探的态度:“明卿事母至孝,遵天理,守人伦,朕心甚慰。只是翰林院修书事务繁重,益州路远,何必亲自去一趟?”
      换作旁人,被皇帝亲自召见,又当面敲打一番,早就不敢请假了。
      然而闻人约不同。
      闻人约是个犟种。
      “回皇上,微臣曾多次修书请母亲入京。但不知为何,母亲始终不愿离家。”
      闻人约不卑不亢道:“微臣深知故土难离的道理,可臣受母亲恩养长大,不愿母亲独自一人在边陲小县受苦,只能亲自回去说服母亲,若母亲实在不愿离开南亭,微臣便修葺旧屋,购置田产,好叫母亲能安享晚年。事君事亲,惟愿两不相负。”
      当然,谁是他的君,他说了算。
      侍奉母亲,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纵是项铮,也不能拦着状元郎尽孝。
      何况,要是状元郎真把老母扔在家乡,不管不问,御史们想刷刷业绩的时候,恐怕也不会放过他的。
      项铮心思一转,道:“明卿言之有理。但修书事急,不宜久滞,朕派两人随你同去,还能帮你打点一二。”
      明相照正要开口,项铮便打断了他:“哎,明卿,朕知你清廉如水,节俭有度,只是明卿需得分得清轻重缓急。办完家事,速速归京。等你回来,朕还另有要务要托付于你。”
      话说得好听。
      但这等于是派了个眼线盯着他了。
      若是闻人约心中有鬼,听到此节,必然是要踌躇为难一番的。
      但闻人约正气凛然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他如此心安理得,因为他的确不是被乐无涯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