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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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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75节
      “我会的多着呢,我爹早年是宁夏卫的千户……”妙悟回答得不耐烦了,“你到底做不做?”她那只烂眼一瞪,细布上又渗出一股子血来。
      “我做。”柳青从那个小包里取出针线,手却止不住地发抖,那棉线捏在指间,怎么也穿不过针眼去。
      “你若是做不了,我留着你也没用了。”
      妙悟看着她苍白微颤的手,冷冷道。
      柳青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听妙悟的意思,来福应该平安无事,现在也许已经飞回了衙门报信。即便没有来福,她遣回去的那个衙差也会求援,或许她离死还有一段距离。
      “......那你忍着点疼。”她终于穿好了线,对妙悟扬起针。
      “好,你也忍着点。”妙悟与她面对面坐着,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柳青的手悬在空中:“你这是做什么?”
      “你手里拿着针,不这样我怎能放心。”妙悟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柳青抿了抿唇,推针入肉,一点点缝起来。她从前只切开过皮肉,并未缝合过,她就按缝衣服的针法来,妙悟似乎也不在意。
      针离眼头越来越近,妙悟似乎突然痛得厉害,掐着柳青的手掌一下子上了力气。
      她的手劲极大,柳青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泪都要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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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针刺向她的虎口,柳青哑着嗓子喊她快松手。
      片刻之后,妙悟的手才渐渐松了下来。
      “......”柳青惊魂未定,猛吸了几口气,“要不……咱们......聊点别的,你也许......就没那么疼了。” 再来这么一次,她可受不住了。
      “聊什么?”
      “......聊聊你一共杀了几个人?为何要杀她们?”
      妙悟探出另一只手数了数,“......五六个?六七个?记不清了。不过我杀她们是为了她们好。”她神色很是平静。
      “......怎么个好法?”
      看来除了那几桩悬案的死者,还有其他的人遇害。
      “这几个寡妇......包括那个公主在内,都是被恶灵占了身子。她们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还偏要勾引有妇之夫,害得人家家不成家,妻离子散。我几番渡她们不成,只有如此,才能让恶灵弃她们而去,还她们安宁,也还旁人安宁。”
      妙悟面色肃然,似是在说一件神圣之事。
      柳青听得震惊,差点忘了自己方才回针没有。
      妙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净空教的教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懂......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净空教……所以她虽是顶着尼姑的身份,心里信的却是旁的。
      “......刚跟你见面,便觉得你不对了,”柳青将手中的线轻柔地拉了拉,“你此前一直与公主来往,听说她死了,最先的反应应当是十分震惊,或是问她如何死的,可你却好像早知道公主横死了一样。然而公主的事朝廷一直极力保密,你这个出家人知道得肯定更少。你有这种反应就很不对劲了。”
      妙悟听罢,淡然一笑。
      “原来如此......你倒是不笨,难怪能混在男人中间做官。”
      “......”
      柳青手上只一顿,便又接着缝起来。妙悟掐了她的脖子,自然就知道了她是女人。
      知道便知道吧,她都快死了,还怕人知道这些。
      她手上已经尽量磨蹭,可是妙悟的眼框就只有那么大,这伤口终究还是缝完了。
      妙悟换了块细布将脸上的血擦干,又取了铜镜来照了照,再用细布将伤眼蒙上,尾端在脑后一系。
      “嗯,针脚不错,看在你缝得认真的份上,我先带你看看你的葬身之所。”
      她回眸对柳青笑了笑。
      她口中的葬身之所,是个极狭小的地方。也就是三步长,两步宽,是这座木屋的里间。
      柳青随着她进去,手还被捆着,想从背后打晕她再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处没有窗,光线昏暗得很,全靠外间投进来的那点亮光。
      妙悟点了灯,柳青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样子。
      一条条发旧的黄条幅从梁上垂下,两侧条幅的正中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供的那人柳青叫不出名字来,但和佛堂里供的显然并非一系。
      柳青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那东西咚地摔到地上,咕噜噜滚到了墙角。
      妙悟抠住那东西上的窟窿放回神龛旁,柳青才看清那竟是一个人的头骨,上面还贴着一张符咒。那符咒上朱砂写的符号与公主和其它几个妇人身上的血痕几乎一模一样。
      妙悟原先竟用这东西做了镇纸,压在一叠黄条幅上。
      “......这是谁的......?”
      “丘氏。”妙悟面无表情。
      “......你是说林丘氏?”三桩悬案中最早那一桩的死者。
      “她也配姓林!”
      妙悟突然发了狠,将油灯猛地往桌上一戳。烧热的灯油飞溅到她手上,她也没反应。
      “林家是我出家前的夫家。我婆婆在世的时候说,儿媳妇她只认我一个,她丘氏算什么东西!”
      她突然怒目看向柳青。
      柳青吓得连连摆手:“不算,不算什么东西......所以,她害得你被你夫君休弃?......她是你杀的第一个人?”
      “不是杀,是渡。”
      妙悟眼中的凶狠稍稍退下去些。
      “......那你是在这之后出的家?”
      “不是。我被休了之后,搬到哥哥家住了一阵。我本想带着我的轶儿一起走,可是林家不肯把孩子让给我,我到官府打官司,可官府说孩子从来都是跟着父亲,他既然姓林,便该留在林家......
      “我走之后两个多月,在街上遇到林家的一个婆子,我才知道我走了还没半个月,我的轶儿就生了急病死了。”妙悟说得哽咽,一张狰狞的脸竟显出几分憔悴。
      “那婆子说,原本轶儿只是小病,大夫说他是热毒攻心,服药以后吃的喝的都用凉性的便好,可丘氏假装为了我儿好,买了那些热补的药材,流水一样地灌给我轶儿。我好好的一个孩子,那么乖那么懂事……就活活地让她给作践死了。”
      她抬手拍了拍那头骨。
      “后来我出了家,可我还是一直想不明白,我和我的轶儿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会落到这个下场。后来我遇到一位仙师,经他点化,我才知道丘氏这样的人之所以如此歹毒,皆因被恶灵占了身子,只有等她们死了,恶灵才能消散。所以我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她们好,也是为了旁人好。”
      妙悟说罢,红着眼睛看向柳青。
      柳青见她满眼的恨意,心里直发慌。
      “......我来抓你归案是为衙门办差,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曾害人,你若就这么把我杀了,我何其无辜?”
      她边说边往外间退。
      妙悟一步步地跟上来:“你放心,我会在你的身上写下引路符,你阳间若是好人,有引路符引着你,必能早登极乐。”
      所以她在那几人胸前留下的血痕应当就是这所谓的引路符了。
      外间门闩着,柳青看了看自己绑在一起的两只手,估计她开门闩的这会功夫,足够妙悟将她一刀穿心了。
      “你等等,”她停住脚步,“我若是你,现在就该赶快逃命。算时辰,衙门的人应该就要来救我了。”
      她往窗外望了一眼,此地在半山腰,与极乐寺分处山的两侧。
      这一侧树木繁茂,少有人烟,只有一条小土路通到山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正有一路人沿着小土路往她们这里走来。这土路只勉强能走人,且路两旁都是横生而出的灌木,那队人没法迅速地齐头并进,只能排成一排,缓缓鱼贯而行。
      这行穿皂衣的人中间有个鲜红的身影。
      那人边往山上走,边抬手拨开挡在面前的枝丫,偏斜的日光斜斜地照下来,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清朗的面颊上,忽明忽暗。他半眯的眼睛陷在阴影来,显得愈加深邃。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窗口的她,微扬了下巴望过来,眼中星火跳动。
      柳青的指尖不觉扣进了窗棂。
      沈延还是来了。
      她现在不是刘语清,她还以为他会派方钰或是张郎中来,不料竟是他亲自上山来。
      她看见他,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可是这妙悟实在有些邪性,再加上此地他们并不熟悉,她又有些担心他遇险。
      妙悟站在后面,从方才绑柳青的那根柱子上摘下绳子,极利落地将柳青的手和她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在这看不清楚吧?跟我到外面去。我让你亲眼瞧瞧,你们衙门里的这些人是来救人的还是来送死的。”她神色轻松,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第75章
      柳青见她胸有成竹, 心里便有些打鼓了。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被妙悟推到了屋外。
      这是一小块平坦些的空地,四周是葱郁的灌木。沈延见她们二人的手绑在一处,眉头一皱。有三四个差役走在他之前, 见妙悟推着柳青出来, 从腰间抽出了刀, 眼看就要走到她们面前。
      柳青此时还在琢磨妙悟方才的话。她原以为妙悟最多是以她做人质, 但若只是这样, 妙悟也不至于说衙门的人是来送死。
      她往四下仔细观瞧, 才发现不对。那些暗郁的灌木里竟有些银亮亮的东西。
      “……别过来!” 她尖声喊出来。
      然而为时已晚。
      一道道银光自浓密的灌木中骤然而出,须臾间已分不清它们刺向何处。
      一声声的惨叫凄厉骇人。
      方才还持着刀,凛凛而来的几个差役已经接连倒地。打头的那人被冷箭穿透了哽嗓,鲜血喷溅而出, 柳青眼看着他目眦欲裂地倒在一步之外。
      沈延脸色苍白, 斜靠在路旁的矮树上, 他的肩头上扎着一支□□。
      鲜血如注,沿着他长袍的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大人!”
      柳青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记得沈延上次的刀伤就在那附近,那么深的伤口还不及长好,怎么又添了新伤。
      沈延似乎有些乏力,听到她的叫声, 扶着树干缓缓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