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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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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扫描结束。
      休斯拿过仪器,看见上面代表各个部位健康情况的检测数值,眉毛都要耸到发际线里了。
      岑寻枝见他那个表情,预感不妙:情况不好?
      在家的时候他也拿家用健康仪查过,的确很不妙。但他更信任休斯的专业设备。
      休斯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起什么,又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小东西不是赛瑟纳林人,跟我们的正常范围不一样来着。
      岑寻枝:
      休斯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难得在位张喜怒无常的神医脸上见到棘手的表情:他们这个种族吧很久很久以前,我是见家母诊治过。那时候联邦还没限制,甚至有专门的兔医群体。但是时隔久远,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没有把握。
      岑寻枝:你的意思是?
      休斯长叹一口气:要是能搜一搜就好了。只要有具体的例子,我就能想办法照葫芦画瓢。
      联邦不仅不能饲养垂耳兔,连在网络上搜索相关信息都是禁止的,关键词会直接触发安全局设置的警报,哪怕想办法规避也不行。
      岑寻枝把幼崽发烫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掌心里,男孩在灼烫的高烧中感觉到清凉,下意识用小脸蹭了蹭他的手掌。
      岑寻枝心里一动。
      他看向休斯:就按照你的方法试试吧。
      医生这回在他面前重重地、夸张地叹气,尔后站起来,吆喝kfc陪他去地下室调配药方。
      在此期间,岑寻枝坐在窗边,抱着还在昏睡的小兔兔一动不动。
      他已经很少会一次性跟人讲这么多话,尤其休斯还是个大嗓门儿。
      半是劝诫半是争执的声音消失,屋子里蓦地安静下来,反而开始耳鸣。
      在黄昏晓星的最后一次受伤,他足足昏迷了一星期才醒来。
      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失去了在功能意义上失去了双腿。
      这对一个战士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但也必须接受。
      那些日子他坐在病房里,不见任何访客,不跟任何人说话,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也是这样眺望窗边出神,一看就是一天。
      那些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连现在的岑寻枝也记不太清了。
      也许是在思考要不要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生命吧。
      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清晰又冷静地想,他作为一个战士的使命的确到这里就结束了。
      更何况,有人为自己的似锦前程,又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舍弃他。
      有一个晚上,岑寻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男孩小脸天真,眉眼里全是对他的依赖;哥哥,不要离开我哥哥,你会永远陪着我,对吗?
      他终究允许自己活了下来。
      他答应过的,会陪着那个孩子到世界尽头。
      所以也必须活下来,亲眼看着那人走向自我毁灭之路。
      休斯归来的脚步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哎,先说好,我不能确定百分百有用。如果不起效果,那我也没辙。医生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唔,我可以想办法带你出境,去找专业的兔医生。
      他摸了摸下巴:我虽然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但门路还是有一些的。反正你需要的话
      岑寻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谢谢。
      休斯撇撇嘴:谢就不用谢了,以后别再搞这种吓死人的事儿,我就谢谢你了。
      岑寻枝把小於调整成一个适合喂药扎针的姿势,小孩子迷糊中哼唧了一声,闻见苦味,生理本能地不肯张嘴。
      岑寻枝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喝一点,就不难受了。
      他哄孩子的本领退化太多年,语气和内容都生硬。
      但被哄的那个还是接受了。
      梦里的小家伙感觉到了熟悉的监护人在照顾自己,充满依恋地咕哝了句mama,总算愿意张嘴。
      休斯问:他刚才说话了?
      岑寻枝一口否认:没有。
      无针注射对于皮肤娇嫩的幼儿来说还是有点儿痛感的,但岑寻枝捉住小於的小手,幼崽便也坚强地捱下这一针。
      连休斯都大为惊奇:这个针剂应该挺疼的才对,连昏迷的大人都不一定能忍住。你家这个小东西,天赋异禀啊。
      岑寻枝望着幼崽通红的小脸,想,这哪里是天赋异禀呢。
      是这个孩子习惯了忍耐,习惯了不呼痛,习惯了不哭诉。
      因为闹人的小兔子没人理,哭泣的小兔子也得不到安慰的糖,所以他也不再尝试。
      明明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比很多大人都懂事。
      从船舱里挖出来到现在,连哭泣声都是低低弱弱的,担心吵到别人。
      饿了,累了,疼了,想家了,从来不敢讲。生怕自己要求多了烦人,就会被再次抛弃。
      他才三岁啊。最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
      就算是童年时代踽踽独行的自己,就算是后来捡到的那个人,都没有小兔子这般隐忍。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到自己手里,这个小东西,又会如何呢?